转眼间，日历哗啦啦地翻了好几页，来到了星期三。
「吸溜…哈啊~」
我小口小口地品着卡布奇诺咖啡，享受着咖啡馆内惬意的氛围。
从装饰成鎏金留声机的扩音器传来了悠扬的爵士乐。我闭上眼睛，细细聆听飘扬在空气中的音符。
其实我并不很好爵士乐这口。班里的同学都说我的音乐取向有点特别，要么就劲爆到SPYAIR的「现状崩坏」、团长的「その日空はきっと青い」那种程度，要么就平淡如「Hello Alone」甚至清唱版「温柔的忘却」，唯独介于燃与恬静之间的抒情爵士风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直到昨天为止。
「哈啊~感觉整个人都变得幸福了~生命意义已经得到了升华！」
我将杯中剩余的小半口咖啡一饮而尽，用纸巾擦了擦嘴唇，沉浸在乐声中的同时回味着那种苦涩中带有丝丝甘甜的余韵。
究竟有多久，没像今天这样四平八稳而悠闲地活着了呢。
前天和昨天，即周一周二，经过我无私的奉献、辛勤的努力以及耐心无比的循循善诱，终于使陈可儿的气质和举止有了些转变。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背着登山全套装备满大街跑，也不会毫无顾忌地在公共场合狂爆魔法词汇。虽然我很肯定她的本质仍是天然暴力女，但毕竟是今后可能经常一起活动的人，被别人见到她那副模样总会有些难堪，所以只要能在浅层次的外表上有所转变我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这难度堪比「两弹一星」攻坚工程的任务是怎么完成的…嘛，也不是非常难啦~一言以蔽之就是将计就计，之前陈可儿也主动提出要跟我进行更深入的彼此了解，先不管那边的动机如何，我正好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在进一步接触的过程中把她调教成乖乖女。
也就是约会。
欧耶！约会神马的最棒了！
诸君，我喜欢约会。诸君，我喜欢约会。诸君，我最喜欢约会了！我喜欢商店街约会，我喜欢校园约会，我喜欢图书馆约会，我喜欢电影院约会，我喜欢自宅约会，我喜欢被窝约会，我喜欢异世界约会，一切发生在全次元内的各种约会行为我都喜欢——是不可能的。
跟陈可儿约会简直是折磨，或者说摧残，「惩罚游戏中最不希望出现」第一名非它莫属。
但是，从长远上考虑，现在做了总比将来亡羊补牢来得好，所以我还是硬着头皮上了，近乎热情地和陈可儿在放学后一同出去玩，在此期间试着向她渗透普通高中女生应该具备的常识。也管不着会不会被同学目击误解成奇怪的关系了…不对，老实说确实挺奇怪的，但不是他们想象的那种奇怪。
不过，今天是例外。
没错…今天，我终于不堪重负，从陈可儿的魔爪中逃脱了！下课铃一响就拎起书包飞奔到洗手间，确认周围没人而且摄影头照不到后使用了「坐标移动」，直接瞬间移动到了校外一处偏僻的小巷中。
之后，我就开开心心地哼着小曲，连蹦带跳地在街上溜达着，随便进了家咖啡厅，坐下来要了杯卡布奇诺…再然后，就只剩好好品味这难得的惬意时光了。
这，就是生活。
It’s a wonderful life！
「啊，肖瑾，总算找到了~」
「『坐标移——」
「休想逃跑！嘿！」
陈可儿从门口加速冲过来，长长的马尾在空中飞舞，然后她一跃而起，跳到我的座位上把我按住，打断了我的术式。
「为什么见到我就要跑呢，肖瑾？真是无法理解…」
陈可儿用裸绞固定着我如是说道。
给我扪心自问！扪心自问啊！我来之不易的一次放课后teatime又要泡汤了啊！
这几天以来，我实在承受了太多、太多的痛苦，却连能够替我分担这份痛苦的人都不存在。那么至少，允许我有一点个人时间啜饮着咖啡聊以**也好吧！
为什么…为什么连幸福的权利都要被剥夺…
啊，对了，说起来我现在是被陈可儿从背后紧紧抱着，不过「背后传来的柔软触感」之类的完全为零耶…再怎么说也太平了，跟男性简直没差。改天我得就这事儿跟作者商量一下，请他修改一下陈可儿的人设——
「『最高级绞肉』」
「唔呃呃呃呃呃呃！陈，陈可儿，饶命…要窒息啦…」
陈可儿锁住我喉头的手开始发力，几乎要把我的整个头拧下来。什么情况？我可没有像囧虚那样把脑内吐槽说出来的习惯耶！为什么陈可儿会知道我在心里说她的坏话！
还有，「最高级绞肉」本来不应该是踢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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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所以说肖瑾你真是的，本来没这么多事，被你闹了一通变得这么麻烦。」
「是陈可儿你先出手的吧…」
一小阵骚乱之后，我和陈可儿转移到了另一家稍小些的地下咖啡厅。
刚才，店员在看到陈可儿对我出手后大惊失色，惊动了所有顾客和店员，甚至还有人想跑出去叫警察。于是，我和陈可儿为了发扬毛主席教导我们的敌进我退的精神，决定暂时转移阵地，在谁都没注意到的时候悄悄溜走了。
重新坐下来之后，我要了一杯橙汁，陈可儿则什么都没点。
「不来点什么吗？这家的咖啡听说也不错哦，虽然甜了点。我请你？」
「不用啦，本来也没打算聊太久，就几分钟的事。」
陈可儿喝了一小口自带的矿泉水，润了润嗓子。
「简单讲，我们『苍穹陨落』希望肖瑾你能在近日拜访。」
…
真是，新奇呢。
好久没在跟陈可儿的对话中谈到魔法的事了。
之前一起出去的时候都沉浸在约会的气氛中，双方都注意着不提起魔法的事，至少会避免提到那两个结社名。
如今她却自己说了出来…这么看来，「苍穹陨落」那边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吗？或者是单纯地想要增进与我的关系？
「今晚能来的话最好，明天或者再之后也没问题，我们随时做好接待的准备，全看你意下如何。」
「…真的只是参观？不会想中途把我困住关起来吧？」
「有这么谨慎的思考是好事，不过这次我们确实是诚心诚意邀请你来参观的哦——当然是以个人名义，算不上跟『荒原野草』的交流，请不要带上无关人士。」
也是，假如我是代表雪绘他们过去参观，在「苍穹陨落」看来就跟主动泄露情报无异。
「我考虑一下吧。」
「了解。我的手机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可以打过来。那么，先告辞了。」
陈可儿说完就站起身，准备离开，我的橙汁才喝了不到一半耶…作为人来说不会有点不礼貌吗。
不过，这就是科学派…或者说陈可儿独有的方法论吧。
陈可儿绝不是对我不尊重。相反，她在约会中表现得热情洋溢，在她能想到的一切方面考虑着我的感受，结果怎么样那又是另一回事了；然而，涉及到魔法，也就是她的本职工作的时候，她就会毫不含糊地展现出一副职场姿态，说一不二，计划表上怎么写的就怎么做，十分有条理性，换个说法就是有点死板。
但陈可儿说过，这是她的忍道。
她一定是靠着这种方法论致力于结社建设，带领「苍穹陨落」走到今天的，决不能说她的方法有问题。
所以，我仅仅是向她招了招手，目送她走向咖啡厅通往步行街的出口，消失在那一扇门大小的光亮中。
「哎…不愧是科学派呢，邀请别人去参观结社的时候都这么自作主张。」
不过，陈可儿比起雪绘还是好那么一点，至少算是有征求我的意见而非二话不说用术式把我传送过去…对了，说到雪绘，这两天没怎么联系她呢，跟她打个电话吧，顺便说说参观的事情，毕竟我自己对「苍穹陨落」的了解还是太少，拿不定主意。
我在陈可儿离开后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开始查找着。我并没有录入雪绘的手机号，说起来我连她是不是真的有手机都不知道…不过，我有一个技术开发部总机的号码。
在一串稍长的英文提示音后，电话接通了，应该是人工的吧。
「您好，肖瑾先生，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吗？」
从电话那边传来的是一个清澈明亮的女声。
「麻烦帮我转接雪绘的办公室。」
「呃…非常抱歉，部长现在情绪有些低落…」
「咦，出了什么事？」
雪绘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遭受了什么挫折吗？
「因为…肖瑾先生您这两天都没有理睬部长…」
「诶，不会吧…至少在学校还是有说话啊，毕竟是同——」
等等，好像不太对。
我突然惊讶地发现，这两天中对于上课时跟雪绘交谈的记忆…完全是一片空白！这是什么情况？之前上课的时候都说了挺多话来着，特别是上星期刚来的时候…不仅如此，我甚至连上课时雪绘坐在身旁的印象都没有，并不是说确认她这几天没回来，而是关于「她是否有回来」的那片记忆模模糊糊的…
「唉…部长从星期一开始就没去学校啦，一直是用『爱尔芙的笑声』瞒过同学和老师们。毕竟部长在结社里也有很多事要忙，不可能浪费太多时间在学校。」
「不会吧…还真是这样…」
「但是，部长觉得肖瑾先生您的话是可以注意到的，还一直很期待您打电话过来跟她聊天…」
「不要将自己的期待强加给别人啊！注意力再敏锐也不可能留意得到嘛…毕竟是那个术式。」
「那么，肖瑾先生星期天翘课了又怎么说？」
…
「跟那位陈可儿小姐玩得忘乎所以，晚上忘了来培训班对吧？」
…
我的天…
完全忘了这回事！
星期六好像还被雪绘叮嘱过，结果星期天…由于对陈可儿脱线的约会方式过于震惊，以至于回家直接累倒在床上，而且破例在周末十点不到就爬上床呼呼大睡，完全忘了有培训班这玩意儿…作业自然也没碰过。
「部长对肖瑾先生很失望…亏她对肖瑾先生您寄予了那样的信任！失落…部长现在非常地失落…」
呃，我也能体会到的啦，所以你不那样声情并茂地说也是可以的…
「总之你先让雪绘来听嘛，我亲自跟她道歉的话应该有助于情况好转…」
「在那之前，肖瑾先生自己要先好好反省一下！把我们家部长气成那样的肖瑾先生要好好反省一下！女孩子最讨厌三心二意的男人了。」
为什么渐渐变成了我被说教的情况…还是被一个接线员！
不过，先不论她对我的指摘如何，错了就是错了，我惹得雪绘不开心是不争的事实，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道歉，心平气和地让对方请雪绘来听电话——
「那就说到这里吧肖瑾先生，现在部长正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中闹别扭，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喊不出来，您还是先自己充分认识错误后再打过来吧。挂了，拜拜。」
「喂等一下！我今天是要跟雪绘商量别的事啊！很重要而且非常紧急，是牵扯到你们结社的重大事项哦！『苍穹陨落』他们邀请我过去参观…」
「什，什么！？」
被以十分惊骇的语气打断了。
「肖瑾先生不但背叛了部长的心，还要背叛部长的结社！？屈服于那位陈可儿小姐的诱惑，和她一起私奔并转投『苍穹陨落』了吗！」
「你到底是怎么听出这个结论的！？」
「惊天大爆料！肖瑾先生萌的其实是长腿御姐！」
「才怪咧！给我好好听别人的话——」
「呜呜呜…再也不相信爱情了！我真是看错你了肖瑾先生！没想到你是这种薄情寡义、对到手的女人玩玩就丢的货色！亏我之前在台下望着你的时候还有点怦然心动的感觉…」
「荒原野草」的成员实在太脱线了啊！！！！！！
「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了肖瑾先生…请忘掉我，忘掉部长，忘掉这个结社吧。他日若有缘再次相遇…可休怪我们刀刃相向。」
「不，等一下，听我说完——」
「祝您和陈可儿小姐幸福。」
「嘀——」
…
挂了。
就这样留下在咖啡厅中凌乱的我。
试着重拨了几次，都没人接，最后一次甚至接到了「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的回应，大概是被那边屏蔽掉了。
…唉。
这种队友叫人怎么跟她交流。
我默默地收起了手机，将玻璃杯中的橙汁一饮而尽。
果然，思维太过发散不一定是好事呢。科学派的家伙们某种意义上讲可以说是毁灭世界的存在。
「不过…嘛，商谈的对象也不是限定为他们。」
还有一个备选，她对「苍穹陨落」的事应该也挺了解，可以帮助我作出决断。
而且，顺便也对上星期的事说声谢谢吧。那之后还没有登门拜访过她呢。
雪绘的事过两天再说吧，等她差不多消气了再去好好道个歉，眼下还有别的不得不处理，或者说咨询的事情。
我起身离席，走向咖啡厅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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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
「叮咚」
…
在艾丽莎住的那栋楼的入口按了好几下门铃，一直没有回应。
「不会是不在家吧…」
但那怎么说也太稀奇了，在我印象中艾丽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很少有不在家的时候。虽然她名义上是「经常出入上流社会」，但主要是指网络会议，很少亲自出席宴会之类的地方。
更有可能的是她正在地下实验室搞研究。
「没办法…『响转』。」
我稍微凝神，身体向前瞬移了五步左右，但这点距离已经足够跨越这扇铁门了。
接着我走到102房门口，再次使用了「响转」，来到了房间内。
一如既往的垃圾堆，跟深闺大小姐的形象相去甚远，不过没有看见那个一如既往的身影。看来是在地下室没错了。
也就是说，要经过艾丽莎的卧室吗…稍微有点罪恶感。
不过，要我从这里直接空间移动到地下室还是有点困难，毕竟那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一不小心掉在哪个高端设备上面砸坏了我可赔不起。所以…嘿嘿嘿…
「我就不客气喽，艾丽莎~」
我推开了艾丽莎卧室的房门。
…
好普通。
而且好空！
比上次来的时候还要空，是不是又把什么「占地方」的东西给卖了…啊，记得原先这里好像有个衣柜。
「唉。」
期待了半天空欢喜的自己跟笨蛋一样。
也，也不是非常期待啦！也没有特别向往同龄女孩子的香闺什么的…再说之前也来过…「艾丽莎的女子力有没有上升一点」之类的完全没有在意哦！
咦，等等，既然衣柜没了，她现在把衣服放在哪儿呢…
我环视着房间，并没有找到什么看起来能够放衣服的地方，冠以「卧室」之名的房间内也只有一个靠墙摆着的睡袋和一个组合书柜。难道是拿去给仆人洗了…
「！」
什，什么…
十分突然地，某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冲动席卷了身体，占据了中枢神经。
手不自觉地颤动着。
这种感觉是…
和那次一大早起来感到违和感、不自觉地破除监控术式时的感觉一样！而且更为强烈！
不会吧，难道这次…
我的第六感正在引领我找出艾丽莎的衣服！？
「不不不，怎么可以那样…」
特地来艾丽莎家又不是为了这个！给我找回你的本来目的啊肖瑾！把变态探测天线关上！
啊啊…可是又好难抗拒这种冲动…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怎么样，但总感觉会发生不太好的事，但正因如此我更加感到了兴奋。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最终还是——
闭上了双眼。
「…」
又进入那种状态了…身体变成了被名为「直觉」的某人操纵的木偶，在「直觉」的意志下擅自作出行动。
而且这次来得比上次要果断很多。
身体不假思索地就向房间的某个角落移动，因为闭着眼所以不清楚确切方位，然后…手伸向了墙壁。
嗯？这一块好像是可活动的。
双手的力同时用上，很轻松地就把一块约四五个巴掌大的隐蔽活动板向旁边滑开了，里面似乎是一个小小的暗间。
我睁开了眼睛，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自己发现了什么——
「！」
展现在我眼前的，是艾丽莎的…衣物。
没错，衣物…包含了所有种类。
艾丽莎的外套艾丽莎的蕾丝长裙艾丽莎的衬衣艾丽莎的休闲裤艾丽莎的牛仔裤艾丽莎的短裙艾丽莎的长筒袜艾丽莎的短袜艾丽莎的船袜艾丽莎的黑丝袜艾丽莎的小内内艾丽莎的胸衣艾丽莎的胸垫。
大概就这么多。
看来是把这里当做了临时的衣柜呢。嗯，应该是这样。
…
…
「要…闻一下吗？」
咦！？为什么我会萌生出这么没下限的想法！？
「但是…很好闻的样子哦。」
不不不！这种行为再怎么说也太绅士了…
「动漫中也经常出现这种杀必死event呢，稍微闻一下也没关系吧。」
我已经中毒到分不清现实跟二次元的差异了吗！给我醒一醒啊肖瑾！我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
然而，目光就是被那小柜子中各种花式的衣物牢牢吸住了。
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艾丽莎的身姿。
美丽的银发，配上黑丝加短裙形成的绝对领域，简直如单马尾之于陈可儿，是艾丽莎的标志性装扮。诱惑而又迷人，高贵而又性感。
过去在懵懵懂懂的初中时代，对那可望不可即的美丽身姿产生了多少妄想，数都数不尽。
曾多少次，希望被那黑丝香足踩在脚下。
曾多少次，幻想全身被拘束着吊起来、痛苦到脸都扭曲了的同时被高傲地坐在椅子上、优雅地叠着双腿的她鞭打和辱骂。
曾多少次，在释放自身那肮脏的男性需求时，脑补那绝对领域内不容侵犯或玷污的白皙肌肤。
而眼前，欲望之蛇就在这里引诱着我…长久以来魂牵梦萦的，艾丽莎的贴身衣物，特别是那极尽朦胧之美的半透黑丝袜。
不行了…整个人都变得奇怪了…
已经忍耐不住了…
呼吸变得急促，心率加快，双手…颤抖着的同时，着了魔似地一点一点地伸向那个小柜子。
已经早就脱离刚才那个状态了。
现在，身体完全处于我自己的控制之下。也就是说，将手伸向艾丽莎的黑丝完全是出于我本人的欲望。
明明知道这是绝对错误的，背德的，下流龌蹉的，却怎么都安抚不了自己狂躁的内心…
只差一点点了…
指尖已经快要触碰到丝袜，马上就能体会到那种质感了…
为此，身体向前屈着，就跟整个人要探进去一样，令人见了立马能认出是变态的姿势…
「喀嚓」
在我就要得手的一瞬间，一把大砍刀从天花板上落下，将我从正中间劈成两半，掉落在地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死了。
全文终。
…
…
…
…
…
…
…
…
…
怎么可能啦…
我肖瑾是那么容易便当的男主吗？
「嘿~咻。」
我从地上爬起来。
嗯，还好我玩东方的时候特地练过决死B，反应速度还是有那么点自信的。
刚才，我的确被砍中了，也的确被切成了两半，大概是艾丽莎设置的防入侵陷阱吧，那把刀落下来之后就不见了，应该是某种魔法术式。
不过，我并没有死。
「呃，不过周围的这血迹不清理一下可不行呐…嗯？」
站起来后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是刚才诱使我差点丢掉小命的艾丽莎的小衣橱。
…
我镇定地将那块活动滑板合上，确认它与墙壁紧贴得不露一丝缝隙，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我走向厕所寻找拖把和抹布准备进行事后处理。
我什么都没看见。
肖瑾同学是一个表里如一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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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发现，即使进了艾丽莎的卧室，没有她为我输入密码的话通往地下基地的道路还是打不开。
不过，我知道房间地板的正下方停着一台升降器，而单纯垂直方向的移动我还是有把握成功的。因此我直接站在房间的正中间，使用「坐标移动」下到了升降台中，然后徐徐降下。
「还真是壮观呐~」
透过磁悬浮升降器的透明外壳，地下基地的景象尽收眼底。无论来多少次都不禁为这恢弘大气、让人联想到科幻电影的画面而动容。
从升降器中走出来，我看到的是统管这片地下科研所的那台大型计算机兼控制中心。
以及，双手叠在控制台上枕着脑袋，正熟睡着的艾丽莎。
「什么啊，闹了半天原来在睡觉…」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位艾丽莎大小姐。
控制台的上方有好几个显示屏，较大的那个屏幕上现在还闪烁着某种我看不懂的数据和符号，远处的那台对撞机似乎也还在待机着，整齐排列的液氮冷冻管散发出淡蓝色魔力光芒。看来是实验做到一半，肉体和精神实在不堪负荷倒头便睡了呢。
恐怕，在倒下之前还用「肾上腺素」之类的硬撑了一小会儿吧。
「真是的，不要这么勉强自己嘛…」
我稍微凑近了些，端详着艾丽莎的脸蛋。
好可爱呢，不过也略显憔悴。
以前曾经很认真地跟艾丽莎说别太难为自己、时不时放松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被很可怕地瞪了一眼…自那之后由那边挑起了长达一个多月的冷战，我几乎要跪下来了艾丽莎才原谅我，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唉…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会垮掉的哦。」
是不是强制把这家伙扭送到「阿波罗之轨」，拜托雪绘照顾她比较好呢…似乎也不太妥当。
「嗯…唔嗯…」
艾丽莎在熟睡中发出了喃喃声。
仔细一看，艾丽莎睡着的时候真的非常可爱，不亚于兔子人偶装的雪绘，主要是比平常乖巧多了形成反差萌。从背后倾泻而下的银发显得清丽绝俗，如小动物般微微蜷缩着的身体也激起人的保护欲。
褪去了平日的女王气场，艾丽莎也不过是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子。
不过话说回来，平常的女王气质我也并不讨厌…不如说还挺合口味的…
…
糟，糟糕！一想到「女王」就不自觉地想起刚才在卧室里…话说今天艾丽莎也穿了短裙加黑丝呢…
啊啊啊！给我悬崖勒马啊肖瑾！邪念退散邪念退散…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唔嗯…肖瑾？」
哎呀，不好。
似乎是我的动静太大，把艾丽莎吵醒了。她睡眼朦胧地从控制台上起来，倚在椅子的靠背上，用手擦拭了一下脸蛋，理了理头发。
…
「…肖瑾，为什么在偷笑。」
「没，没什么…」
我捂着嘴，并尽量控制声音别太大，但还是被艾丽莎注意到了。
是因为你脸上有睡痕啦，笨~蛋。
「来多久了。」
「十分钟左右吧。」
其实算上之前那些杂事有一个多小时。
「一直站在这儿用下流的目光盯着我？」
「没有啦~看你在睡觉就在这附近到处走一走参观一下，仅此而已。」
「那就好。」
然后就没了下文，目光落回显示屏上，在控制台的键盘上点了几个键。
不愧是艾丽莎呢，醒来后可爱劲儿立即一扫而空，换上了那副对谁都冷若冰霜、爱理不理的面具，语调也冷冰冰的毫无起伏，不如说艾丽莎不这样的话我反而会很担心的。
不过，总感觉…艾丽莎对我好像比上个星期还冷淡了一些？
「找我有什么事？」
尤其是那种见了前夫似的，爱理不理的语气…
「那个…『苍穹陨落』邀请我去他们结社逛一圈，稍微有点小鹿乱撞呢，来请教一下你的意见。」
「哦。」
依旧是毫无起伏的声调。
手依然在控制台上敲敲打打。
…
而且一直没有正眼看我。
「那个…艾丽莎？」
「…」
「…」
「…」
这家伙最近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我就这样在艾丽莎身旁站了大概三分钟，期间艾丽莎一直在我眼皮底下悠闲地进行着研究。什么啊，我的存在感有这么低吗？明明我现在并没有开启「阿卡林力场」？还是说艾丽莎其实是「个性者」？将来想去「童话世界」当「疯狂科学家」吗？
…
唉，没办法。
好啦，我败了行不…真是任性的家伙呢，跟以前那个小公主一点没变。
「说起来艾丽莎，上次真是多谢了，就是跟坎特伯雷打的那次，后来我们赢了哦~」
「…」
「…」
「…就这样？」
艾丽莎稍微瞥了我一眼。
「没有别的表示？」
你够了…再任性下去连我都会生气的哦！就算是肖瑾我偶尔也——唔！？
艾丽莎的眼神突然变得超锐利，能把人射穿的那种。
肖瑾感受到了自身的危机！
「忤逆主人的时候该如何表示歉意，我有教过的吧？」
「是，是！为表示衷心的感谢之情，请尊贵的卡洛琳娜大人务必赏在下的脸，择日吩咐在下进行共度晚餐的准备！」
「记得牛扒别盲目选贵的，肉质不能太硬，而且一定要安格斯牛。至于红酒的话…也是呢，难得有闲情细细品一次，就来点家乡风味吧，西萨塞克斯郡的起泡酒据说不错。」
「呃，艾丽莎，我不喝酒的耶…」
「…」
「唔！？」
又，又来了！那种令人如堕寒窖的眼神！
「知道了！我回去马上就办，请卡洛琳娜大人改天有晚餐兴致时通知在下！」
「嗯，真是乖孩子。」
艾丽莎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宛如女王殿下满意地看着臣服在自己面前的奴隶。
唔…好不甘心！居然又被艾丽莎玩弄了！这对身为男主的我来说是何等的屈辱…
不过艾丽莎的情绪和我呈负相关，一下子愉悦了起来，轻快地敲了几个键，从控制平台的数据库中调出了一些像是档案的东西，显示在屏幕上。
「我的仆人哟，这次就姑且接受你的谢意，并如你所愿将有关『苍穹陨落』的信息以连你那浆糊脑袋也能保存下来的方式告诉你。」
「不胜感激…」
艾丽莎点开了一个文档，同时右手绘制了一个小型魔法阵，文档中的十多张图片顿时从显示屏中飞出来，凭空漂浮在我们周围，是投影术式吗。
我扫了一眼那些照片，不太令人抱有好感的似乎占多数——大部分是些看着像恐怖袭击的画面。
「说起『苍穹陨落』，果然最先想到的就是他们的激进思想呢，这点你也听『阿波罗之轨』他们说过了吧。」
陈可儿抽了张全息照片甩给我。
那是…雪绘跟我提过的尼日利亚事件吗。
貌似是「苍穹陨落」派人去炸基督教的教堂，然后诱导舆论矛头指向躺着都中枪的伊斯兰教。那件事在表世界没掀起多少波澜，在魔法界可是闹得沸沸扬扬——雪绘是这么说的。
「虽然『苍穹陨落』的早期成员出身于宗教派，但他们自从受内部迫害逃出后就对宗教派恨之入骨，据说当时有人愤而将坚守宗教派立场的家人杀了呢…总之是一群偏执狂就对了。」
说得好听一点就是大义灭亲…吗。
「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贡献哦。『苍穹陨落』的整体科研水平可能及不上『阿波罗之轨』，而且实用性也稍有不足，但在很多尖端领域都是数一数二的，比如不定型魔法阵和纹装生产，毕竟是老字号科学派结社。而且信不信由你，『苍穹陨落』曾经还有一段时间致力于反战运动。」
「真的假的…」
「是指表世界的战争，毕竟科学派魔法师大多都比较有人道主义情怀，再加上他们是想到什么就立即着手实施的类型。」
艾丽莎将另一张照片拖过来，指尖轻轻一拨，将那张投影在空气中的照片放大到两三米宽。
这是…战争？
从军备和人种上看，应该是越战。
「**年十月左右，『苍穹陨落』紧急研发的精神系术式『少年的眼泪』圆满完成并在美国投入使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普通民众的思想，可以说是引发国内反战浪潮及政府被迫撤兵的直接原因。」
换句话说…
「他们终结了越战。」
艾丽莎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的天…
原来「苍穹陨落」是这么有行动力和热情的一群家伙？
暂且不谈他们的反战精神和博爱精神…他们居然真的研发出了足以左右国家命运和战争走势的术式？
为什么后来没听说又有谁用过？
「越战的那次成功很大程度上也是缘于民众自有的反战情绪吧，算『苍穹陨落』他们运气好，后来的确再也没成功实施过一次类似的大型精神系术式计划。另外，说起来还真是有趣呢，『苍穹陨落』自从独立后十多年内用的其实主要还是宗教术式，因为那时几乎还没有科学派的存在。等到他们事成几个星期后才有人一拍脑袋发现『少年的眼泪』是非宗教系术式，然后才开始跟『荒原野草』之类的接触，渐渐走上科学派道路。」
「哦哦~稍微对『苍穹陨落』改观了呢~」
果然，科学派的家伙都是好人！
「嗯，看来是有一定心理准备了呢…那我就不客气了——」
心理准备…？
艾丽莎将另一张照片移到我面前。
「直接上重头戏吧——1990年5月30日，『苍穹陨落』为抵制宗教派的魔法垄断，与几个中立结社合作，将一些精炼的魔法基础知识印成手册，伪装成传教资料在全欧洲发放。」
照片似乎是经过编辑的，大致分成左右两部分。左边是一些身着宗教服饰的人在街上派发手册，看上去形迹有些可疑，右边则是——
「罗马教廷为了处理事件，与各国政府进行了紧急合作，经他们同意后派出包括『圣殿十二虔信者』在内的精英魔法部队，将无意中染指魔法的十七万三千零五十四人及其相关者全部灭口。」
…
照片的右边，是不知在哪座教堂的地下室中，黑压压的一群人正排队等着受刑的情景。
…
突然感觉有点恶心。
果然我不太受得了血腥画面呢…虽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倒没问题。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强忍住呕吐的冲动，向艾丽莎提问。
「为什么…雪绘没跟我说过这事？」
「因为她根本不可能知道。」
艾丽莎面不改色地看着我。
「我刚才说了，『相关者全部被灭口』。除了『苍穹陨落』他们自己以及宗教派和各国政府的极少数高层人士，全世界没有别的人知道这件事。」
…
「虽说方式冲动且不计后果，我也不是不能想象『苍穹陨落』那些人的思考回路。他们大概认为比起少数人的牺牲，让魔法得以在欧洲甚至世界范围内传播重要得多吧，但实际上连这个目标也没能达成呢。」
艾丽莎转过身去，视线从我身上移开。
「我并非想诋毁『苍穹陨落』，当然也没有偏袒他们的理由。我只是想说，他们曾间接阻止了战争，挽救成千上万人的生命，但他们也曾不顾他人安危，为了自己的理想而让成千上万人遭受无妄之灾…你理解我的意思吗？」
「呃…救人和杀人是否能抵消？我觉得我们应该辩证地看待这个问…」
「『苍穹陨落』从来就没有为别人着想过。」
艾丽莎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我。
「救也好，杀也罢，他们只不过是在将自己的理念贯彻始终，仅仅方式不同而已。假如他们觉得什么事符合自身理念的，就会义无反顾地放手去干；而假如有人妨碍了他们朝理想前进的道路，他们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他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了全人类的未来而努力，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却难以令人信服…他们就是这样一群，标榜着博爱主义的自私者。」
…
「艾丽莎还真是理解他们呢。」
「谈不上理解，只是能大致体会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想。」
尽管艾丽莎如是否认，她的思考方式肯定跟陈可儿他们或多或少有些相似。
老实说，她跟我说了这么一大通，我基本没听进去多少。
果然我的智商还是不够用呢，想不了太复杂的东西。什么人类、未来、善恶、魔法…含这些关键词的话题一听就头疼。
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没打算去想，很早以前就放弃了。
何况今天我登门拜访艾丽莎也不是来问这些东西。
「多谢了呢，艾丽莎，向我提供这么多资料，现在我有自信说自己对『苍穹陨落』的看法比刚才客观一些了呢…不过，你自己的看法呢？」
…
「在你看来，『苍穹陨落』是值得纳入考虑的同伴吗？」
没错，太复杂的东西根本搞不懂，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这种时候，当然要@博闻强识的艾丽莎。
艾丽莎良久没有作出回应，背对着我，立于寂静的地下室。
「嗯…也是呢，的确是一群难以沟通的家伙没错。」
然后，她终于转向我，挂上了一丝微笑。
银色的长发随风飘荡。
「个人角度来看，我还是挺希望『苍穹陨落』能跟『荒原野草』摒弃前嫌，强强联手。那样对大家都有好处呢，我也能趁机捞一笔。」
「这就是所谓的经济全球化吗…感觉艾丽莎你越来越财奴了耶。」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我的仆人，这正是人道主义的体现哦，有商机就意味着有和平。」
「资本家的一厢情愿呢…」
艾丽莎轻声笑了出来。
不过…有这句话就够了。
我，相信艾丽莎。
正如对囧虚来说，长门大萌神永远是值得依赖的对象。
「那么——套用某个人的台词，这一话的事就要在这一话做完呢。」
也差不多六点半了，要想在今晚完事的话得抓紧。
「『荒原野草』那边似乎也等着我的答复，我就先走了哦~另外不用送了。」
我朝升降梯走去，同时扬了扬手向艾丽莎告别。
「嗯，一路顺风。」
背后传来的是平淡而令人安心的话语。
———————————————————————
「呼…」
艾丽莎舒了口气。
他终于走了。
为什么呢，只要他一在身边，心率就停不住地往上升，而且忍不住想要把他踩在脚底…可是，一旦他离开，回复平静的同时又感到少许寂寞。
…
「好恶心，我是傲娇吗…」
艾丽莎向前趴在控制台的键盘上，嘴角浮现一丝微笑。
共进晚餐吗…受到他的感谢还真是久违了呢。
「放在以前，大概会装出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摸摸我的头就当作完事了吧。」
摸摸头…
…
糟糕，稍微有点激动。
不可以哦，艾丽莎·卡洛琳娜！你可是一位成熟的女性，怎么可以因那种男人而动摇呢…嗯，没错，绝对不是因为期待肖瑾摸头而这么开心，只是因为能久违地吃一次高级牛扒而有些欣喜，不过是人类进食本能的延伸罢了。
…再自欺欺人下去就对精神不好了。
冲杯速溶咖啡提神，然后重新开始工作吧。上午的进展缓慢至极，中间居然还睡了过去，现在开始必须加倍努力补回来了。
啊，他进来的时候房间里设下的防御机制没有解除，该不会一不留神触发了吧？保险起见确认下好了。艾丽莎流利地输入一串指令，调出她睡醒之前的监控录像。
…
咦？为什么他会闭上眼睛…走到了保险柜那边？
等，等一下，说起来星期一把那个衣柜卖了，衣服随手丢进了保险箱，和那些设置了术式的机密资料放在一起…有部分还是没洗的！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为什么他会主动走过去？总不可能真的是变态天线的效用…
我想想，他不久前使用过「资讯爆发」…难道，是受防御术式运作时散发出的微量粒子的影响…咦！？
他把手伸进去了！？
喂，等下！等下啦大笨蛋！给我把你的变态气场收敛一下！再不快点住手的话——
「喀嚓」
…
…
…
「嘿~咻。」
…
「呃，不过周围的这血迹不清理一下可不行呐…」
…
…
…
「Xiao
Jin…」
艾丽莎的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
「You
je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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